星期六, 十二月 30, 2006

一封别出心裁的求官信--从十博士抵制圣诞节的呼吁书说开去

作者:万沐
十人之一,北大周锋利
十博士关于抵制圣诞节的呼吁书一出,初觉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当今的博士,分明就是义和团嘛!在全球化时代,如何、为何抵制一个普天欢庆的节日?今天,我们(包括十博士)的衣食住行,比如,电灯、电话、汽车、公元纪年、星期制、啤酒、打火机……哪一个不是与西方文化密切相关,而西方国家也有许多东方文化的时尚,尤其与圣诞节在中国流行相对应的是,春节在美国的许多州已被政府定为公共假日,许多西方国家的领导人在春节期间用汉语向华人拜年,除了觉得祥和与喜庆,还没有谁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十博士的呼吁整个就象令人匪夷所思的杞人忧天。

但透过表面的哭笑不得、匪夷所思,冷静想想,这杞人忧天的后面却有着商人般的精明算计,其精明就精明在避重就轻,投当政者尤其是各级宣传部全面控制意识形态之所好。渊博如十博士者对真正造成中国传统文化沦陷的马列主义视而不见,而对一个已经世俗化了的西方节日如此小题大做、鸣鼓而攻之,这种有选择性的抵制,既可以在部分国人面前哗众取宠,又可以向最高当局邀功领赏,造成轰动效应,以其昭昭,使人昏昏,实为一封别出心裁的求官信。

妇孺皆知的是,将近一个世纪给民族文化带来最大伤害的外来文化是马列主义,但奇怪的是,对民族文化衰落如此忧心忡忡的十博士对此为何就没有发出声音?尤其近六十年来,马列主义在中国的地位不仅是一切社会科学的理论基础,还是全民的指导思想,也即实质上的国教,五千年灿烂的中国传统文化被外来的马列主义任意宰割,文化大革命就是马列主义对中国传统文化一次集中的毁灭运动,现在从中学生到博士生的入学考试到整个学习期间的课程,马列主义政治课的地位都排在所有专业课程之前,即使大学的哲学专业也不过就是马列主义专业,孔孟的儒家经典不过是供批判的参考学说而已,想必十博士对此种现象再也明白不过了,既然你们要为中国传统文化呐喊,理应首先呼吁解决马列主义与儒家文化的关系问题,也即解决主要矛盾,不知十博士为何要将着力点放在一个普通的节日上,莫非由于你们的“集体无意识”也将马列主义当成国粹了?仅从这点上讲,十博士就不配作此呼吁!

圣诞节这天普通的老百姓无非就是买点东西,互相打个招呼,找个借口休息一下、欢乐一下。比起许多高干将国家资产及子女转移到国外,或长期的利用公款借考察之名,行旅游之实,实在是小得再不能小的一点点个人自由,竟然被十博士夸大为“耶教在中国的传播与泛滥,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文化问题和宗教问题,同时也是西洋国家“软力量”在中国的渗透与扩张。”又危言耸听地建言:“我们认为,有必要从国家安全和文化安全的角度深刻反思中国的“耶教”问题,从建设中国“软主权”、“软力量”、“软边界”的角度重视挺立中国文化主体性,积极引导国人走出文化集体无意识,警惕和防范中国的进一步耶教化。”对这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式的判定,如果博士们真正能做到知行合一,还可令人感觉到他们的心灵真实,如果出于神经衰弱也情有可原。但看到北大博士周锋利穿西装、戴眼睛接受采访的精明模样,明明自己本身就比许多国人西化,十博士行文雄赳赳、气昂昂的风格,神经显然也不衰弱。我冒昧说一句,只怕你们自己都未必相信自己这些故弄玄虚的话吧!

有人说他们是民族主义者,其实,真正的民族主义者首先立足的是民族的利益,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盲目排外,更不是矫揉造作、欺软怕硬式的唯当政者马首是瞻的排外,假若按照十博士如此荒唐的思维治国,今天抵制圣诞、明天必然就会抵制元旦,后天恐怕北京还没有盖成的歌剧院也得停工,再过两三年,西装也不能穿了、博士帽也不能戴了(就不知十博士愿不愿意?)、互联网也不能用了(因为此等洋玩意最利于 “西洋国家的软力量在中国的渗透与扩张”)--长期发展下去,有一天十博士出门必然坐着轿子、拿着线装书,倒是十二分地“国粹”,只是那个时候恐皇上、百姓又不知马列为何物,为十博士垫底的满腹经纶也就丢掉了百分之九十九 ,十博士可能最终也变得一钱不值,只有剩下为达官贵人抬轿的份了。

十博士这种只顾自己一鸣惊人,而根本不考虑社会责任的所谓呼吁书,除过拿着阔得吓人的头衔故弄玄虚外,实在看不出他们希望秀出的“治国、平天下”的雄才大略或忧国忧民的赤子之心,充其量只是为越来越后继乏人的宣传部带来一丝“江山代有才人出”的惊喜。

原载:《世界日报》枫声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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