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一个新王朝的开端 (全译)
《时代》周刊 Jan. 22, 2007
Chinese construction workers work on a structure that will be used during the 2008 Beijing Olympic Games.
位于非洲西南部的国家安哥拉栋多(Dondo)市的火车站多年来看不到一列火车。它的窗户封住了,暗淡的粉色门面摇摇欲坠;由于内战持续二十七年,葡萄牙 殖民者在很久以前创立的当地咖啡贸易早已是遥远的记忆。然而,栋多的财运可能好转了。本月,把当地的铁路线与首都罗安达的深水港城镇连接起来的工程按既定时间开始。这项工程将由中国建筑公司完成,在该公司两名工人在测量轨道的时候,一位安哥拉警卫总结了他的感受,“感谢上帝,你把中国人带来了。”
这样的表述,或者与之类似的一些看法,如今可以在非洲的许多地方亲耳听到——中国人在这里投资建造道路和铁路,开办纺织厂和挖掘油井。你可以在巴西农场听到,因为中国人对酱油和牛油的胃口引起了出口贸易的兴旺。你可以在泰国北部湄公河的清盛(Chiang Saen)听到,因为在中国工程师开始爆破湄公河上游的湍滩和暗礁,大船从此可以装载中国制造的商品到东南亚市场以前,当地人依赖务农和走私为生。缅甸移民巴(音译,Ba)的工作是把大袋向日葵瓜子从船上搬到前往曼谷的卡车上,休息的时候他抽烟喝红牛,“在中国人来这里以前,你找不到任何工作。现在我可以寄钱回家。”
你可能很了解世界到中国去,了解外国商人在上海和深圳等地方建立工厂、专卖店和陈列室。但你很可能不怎么了解中国怎样到世界去。透过它的投资与对原材料的 欲望,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已经改变了从安哥拉到澳大利亚的经济。现在中国把这种商务实力变成真正的政治实力,在全球舞台上昂首阔步,表现得像一个非 常打算成为世界下一个强国的国家。在过去的一年,中国已经在与朝鲜的核谈判中建立了自己关键大交易人的角色,与俄罗斯结盟企图重塑中亚的未来,对欧洲和拉丁美洲发动外交攻势,为黎巴嫩的联合国维和任务贡献军队。美国全神贯注于伊斯兰恐怖主义的威胁,并挣扎摆脱伊拉克战争的失败,而中国似乎准备挑战(甚至可 能破坏)华盛顿从制止达尔福尔大屠杀到加强对伊朗核制裁等其他外交政策目标。中国的国际角色已经赢得了国会新民主党多数派的注意。即将就任的众议院外交事 务委员会主席汤姆•兰托斯(Tom Lantos)是北京人权记录的批评家,他告诉《时代》说他打算召开早期的听证会讨论中国的所有事情,从它对互联网的审查到它的西藏政策。曾在克林顿时期负责国安会亚太事务的、密歇根大学的李侃如(Ken Lieberthal)表示,“不仅是在地区上,而且在全球上,中国策略方面的思考都比过去活跃。我们已经看到中国根本信心水平的改头换面。”
眨一下眼,你可以想象出来(许多中国人可以讲这个故事)——经历了将近两百年的外交屈辱、入侵、内战、革命和无法形容的惨事,中国在为一个命定的约会准备。李侃如表示,“中国人自己不会这样讲。但我认为在他们心中他们认为21世纪是中国的世纪。”
这真的难以置信。这是真的吗?还是这会是真的吗?如果这样,将怎样发生,何时发生?对西方来说这种发展可以多舒服?中国的崛起可以和平地受国际体系控制吗?或者如同19世纪末的德国和1930年代的日本,中国对那些系统建立国的利益产生威胁,战争终有一天来临?这些问题将在一段时间困扰我们,但中国和西方的和平、繁荣的未来取决于现在解答这些问题的尝试。
中国想要什么?害怕什么?
如果由于以往所闻,你对中国产生了错觉——世界20%的人口,众多的精英工程师、密集林立的士兵,从现在直到世界末日的10%的经济增长,那么要记住:中国仍然是一个贫穷的国家(2005年人均国民生产总值为1700美元,而美国是4.2万美元),它的领导人面临如此之多的问题,令人怀疑他们怎么能入睡。 该国的城市劳动力市场最近超出新增就业岗位数量的20%。它并不存在养老保障体系。中国是一个环境地狱,它的城市空气污浊超出想象,它的洁净水不足。腐败是风土病,而且在增长。每年农村劳动者的抗议和暴动数以万计。中国领导人最迫切的问题不是如何在国际上保护自己,而是怎样维持一个正经历社会和经济变革的社会的稳定,在过去,这种变革会引起混乱和暴力。
而且尽管内部有种种挑战,中国人似乎想让他们的国家成为世界更大的玩家。2006年芝加哥环球事务理事会和亚洲协会联合进行的民调显示,87%的中国受访 者认为他们的国家应该在世界事务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该调查发现,多数中国人认为中国的全球影响力在十年内可以追上美国。胡锦涛领导的最惊人方面是中国尽管 国内骚乱,但在推进海外利益上取得卓著的成就。
令那些以为了解他的类型的人惊讶的是,胡锦涛把自己摆在中国新的自信的前沿。64岁的胡锦涛没有在中国以外的地方学习,而且受共产党方式的浸淫。他在六十 年代初作为一名大学生成为党员,在成为贵州省省委书记和后来的西藏自治区党委书记之前,他在贫困的西部省份甘肃担任共青团团委书记。尽管在外国人面前拘谨 呆板,胡锦涛一直是中国强劲的大使:这种模式在2004年建立,当时胡锦涛花两周时间在南美洲,并承诺对阿根廷、巴西、智利和古巴投入数十亿美元的投资。 去年中国总理温家宝访问15国之时,胡锦涛把时间花在美国、俄罗斯、沙特阿拉伯、摩洛哥、尼日利亚和肯尼亚。在2006年底的三周时间里,他在北京接待了 来自48个非洲国家的领袖,去越南参加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年度首脑会议,在老挝蜻蜓点水地呆一天,然后是为期六天的印度和巴基斯坦之旅。对于一个本应在内政自由发挥的人来说,这些时间表相当不简单。带领德国外交政策协会的中国学者埃贝哈德•桑德施奈德(Eberhard Sandschneider)道:“看看非洲,看看中美,看看亚洲的一些部分,他们现在在玩全球游戏。”
中国在胡锦涛的带领下走向世界,它的轻重缓急将是什么?它想要什么?它害怕什么?议程上的第一件事是容易明白的:它不要别人管。中国不能容忍对其内政的干涉,而且它对什么是内政的定义很清楚。例如,西藏的地位是内政;达赖喇嘛不是一个精神领袖,而是一个意欲分裂中国的“分裂分子”。至于台湾,中国准备容忍 各种暂时的、关于最终如何解决其地位的不确定因素——但只有一个中国的中心点是底线。越过这条线,你就会见识到了。
这种让自己权力免受干预的捍卫有一个推衍。中国历来厌恶强权干涉别国事务。法国总统希拉克的一位助手把中国人新的自信追溯到美国入侵伊拉克,“他们感到他们不能允许这种对他们所认定的国家内政的干预。”但远在伊拉克之前,这种对外国干预的厌恶就很明显。我在1999年科索沃战争期间访问北京,那年中国在贝尔格莱德的大使馆被炸,令高官愤怒的不仅是这个声名狼藉的事件,还有北约重新整顿南斯拉夫的想法。这不是一项好事业吗?这不相干。
中国对不干涉的承诺意味着它不会密切查究别国的内在安排。当非洲领袖汇聚北京,胡锦涛承诺到2009年对该大陆的援助增加一倍,训练1.5万名专业人才并 向4000名学生提供奖学金,并帮助非洲的卫生保健和农业部门。但如同外交关系委员会2005年的一份报告所指出的那样,“中国的援助和投资吸引了非洲人,正是因为它们没有附加管理、财政德行的条件或西方捐助国的其他关切。”2004年,国际货币基金会给安哥拉的贷款被扣起,因为它涉嫌贪污,中国则提供了20亿美元的贷款。津巴布韦总统穆加贝的政府被指大规模侵犯人权,但中国却给他送武器和金钱。
最声名狼藉的是,中国一直利用起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地位淡化旨在向苏丹政府施压制止达尔福尔种族屠杀的决议。一家中国国有公司拥有苏丹南部石油开采权的40%,而且据报道有4000人的中国部队在那里保护北京的石油利益。(相反,尽管在它驻黎巴嫩的联合国观察员在以色列空袭中丧生之时,中国发出抗议,但参与联合国全世界维和任务的中国士兵只有1400名。)南非国际事务研究所的彼得•德雷珀(Peter Draper)问道:“中国是在一个(非洲)发展中民主国家扮演积极角色吗?很大程度上不是。”人权观察(Human Rights Watch)则更进一步:中国在北京峰会期间宣称的中国在非洲的政策支持了这片大陆一些最恶劣的人权践踏者。
对这些可憎政权,中国不是为支持而支持。中国的主要目的是保证自然资源的稳定供应,以便它的经济可以持续增长,官方希望这可以控制国内的动乱。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向澳大利亚和巴西等资源丰富的民主国家伸手,同时向苏丹和缅甸等国际贱民伸手,因为两者都有石油天然气储备。这没有任何特别奇怪的地方;当国内初级 产品的供给不再足以支撑其经济,任何国家都会这样做。(那些批评中国在非洲的行为的西方人要记住他们国家在这片大陆的历史。)只是中国之前从没需要过这么 多的资源,因此它的政治家从没有过取得资源的同时不被看成是独裁者的朋友的经验。现在他们必须这样。
与中国合作
更大的全球影响已经迫使北京学会国际外交的艺术。过去,中国的外交政策充满了对霸权帝国主义的可怕谴责。前国务卿佐立克(Robert Zoellick)道,“三十年前,这个国家相当大程度上以一种零和的方式看待事情。对美国或西方好的就是对中国不好的,反之亦然。”这些日子已经过去 了。北京大学的王缉思(Wang Jisi)是中国外交政策的头号学者之一,他认为2006年最重要的发展之一是一次重要的外交会议后发布的致高层的公告中没有提到已经成为中国外交词汇标 准的陈旧术语。
华盛顿希望北京可以更进一步。在2005年的演讲中,佐立克邀请中国成为国际事务中“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佐立克辩称,中国的国家利益不应该被狭隘地定义,而应该通过和我们的合作塑造从知识产权到核不扩散等各种领域的未来国际体系,从而得到更好的服务。佐立克道:“我不能肯定是否有人曾用这种术语表达, 而这无疑有着令人鼓舞的效果。”
这意味着中国的行为最近已经改变。是吗?一位美国决策者警告道,“重要的是把‘负责任的利益攸关者’看作中国的前景。”事实上,这位官员表示,“在一些领 域,他们比别人帮了更多的忙。”当物换星移——当中国感觉到它自己的国家利益跟美国和其他国际大国所寻求的相符,这种帮助将是重大的。一个示例是中国长期 的盟友朝鲜,中国曾和它并肩跟美国作战。当朝鲜领袖金正日在九十年代发展核计划,中国必须在折磨美国和推开它的被保护者之间作出选择,而前者意味着不去制 止朝鲜。
胡锦涛个人的偏爱似乎曾有助于影响这个选择。众所周知他在和美国官方会面时不满金正日。前国家安全委员会负责亚洲事务的高级主管格林(Michael Green)表示胡锦涛早就向美国出访团体表示他怀疑金正日的意图。当朝鲜最终在去年秋天进行了核试验,中国和美国及其他地方势力一起谴责金正日并支持联 合国安理会制裁平壤的决议。一位高级美国官员表示:“如果你在几年前询问专家,你可以想象中国会和美日合作对一位长期的盟友采取这样的行动吗?多数人会说 不会。”
但华盛顿没有人飘飘然。北京在朝鲜问题上帮忙是因为对中国来说不让平壤挑起地区核武器竞争比拒绝给予美国外交支持更重要。中国在伊朗核野心争议中的行为跟 这种帮助形成对比。12月,中国与伊朗签署160亿美元的合同购买天然气并帮助开发一些油田,而且它坚持和俄罗斯一起拒绝支持美欧所寻求的对德黑兰的强硬 制裁。一位美国高级官员表示,“很难说得上中国在伊朗问题上有所帮助。”而且这种评价不会很快改变。
在它自己的邻国,有迹象显示中国的行为变得更有建设性。中国与印度在1962年打过仗,它支持致力于破坏印尼、新加坡和马来西亚等国家政府的共产主义运 动。然而如今中国和邻国的关系甜蜜而轻快,这得益于美国全神贯注于中东蔓延的危机,美国在东南亚不如过去那么显赫,而中国则走进了这个真空。
美国往东南亚的出口在过去五年几乎停滞,而中国与该地区的贸易却不断攀升。北至泰国老挝,你可以发现在那些小镇里普通话已经变成通用的语言,而人民币变成 当地的货币。在清盛,中文标示“致电中国每分钟只需12铢”。莲花酒店(Glory Lotus)外面的广告牌用中文书写“干净、廉价房间”。带来云南省昆明市至河内、曼德勒和曼谷德高速公路的不是美国的援助,而是与中国的贸易,湄公河的 河槽充满了中国货品——送往东南亚的许多地方。
中国的笑脸也不是仅仅向着南方的。在去年亲切的国事访问中,胡锦涛到了印度——一个仍然有边界争端的宿敌。两国承诺到2010年贸易加倍,并同意共同参与 过去竞争的全球石油计划。胡锦涛还寻求修补与另一位老对手日本的关系,最近几年,中国与日本的关系恶化。去年10月,就在日本新任首相安倍晋三刚就职后几 天,胡锦涛就与他在北京会面。胡锦涛把这次访问称之为两国冷淡关系的“转折点”,温家宝总理则把它描述为“希望之窗”。
谁的世纪?
因此,一个影响力在增长并尝试缓解陈旧的对立状态的中国——有什么不好?
有人认为,只要中国的崛起依然和平,中国不激怒别国招致遏制,不对外侵略,就没有什么不好。然而尽管在今天看来对峙很遥远,但有一些中国观察家担心未来几 年可能发生与西方的冲突。他们指出两个因素:中国国防现代化以及与台湾开战的风险。伦敦国际战略研究所每年出版的权威的《军事平衡(Military Balance)》估计中国的军费在过去十年增长了将近300%,占国民生产总值的比例从1995年的1.08%到2005年的1.55%。(对比之下, 美国国防开支的占国民生产总值3.9%,而且美国的经济差不多是中国的五倍。)中国上月公布的最新的国防白皮书显示去年军事开支增长15%。结合其对台湾 的政策,这样的增长让你开始感到不安。从1949年蒋介石溃败的部队退守以来,该岛就一直独立管治。北京希望看到该岛终有一天与大陆统一。而美国尽管奉行 一个中国政策而且在台湾没有正式外交使命,但承诺保护台湾不受大陆的无端攻击。
对台湾的战争多半不可能。经过悲惨的200年,中国现在的前景依然光明,人民的机遇每年都在改善。只有特别愚蠢或邪恶的领袖才会把这珍贵的奖赏置于战争的 危险。台湾那些主张独立的人(包括它的总统陈水扁)都明显不能赢得布什政府的支持。华盛顿布鲁金斯学会的黄靖(Huang Jing)表示“在台湾问题上,中国现在和美国基本意见一致。两者都不要台湾独立。两者都要和平与稳定。”中国的军事集结最好看作是中国社会变革的必然。 中国军事学说曾一度基于人海战术,而现在则强调科技的杀伤力。这样的转变没有任何新鲜或特别吓人的地方;这是国家之常情。如果苏人(Sioux)没有学会 怎样控制马匹和温切斯特枪(Winchesters),他们就不能在小巨角战役(the Little Bighorn)消灭卡士达(Custer)的部队。
但中国崛起的其他方面是真实而困扰人的。中国是一党制国家,而不是一个民主国家。一些美国立法者和商界领袖会说中国不可避免发生政治改革——随着中国越来越富有,它的人口将争取越来越多的民主自由,而且留心变革需要的执政精英会承认他们。但中国现在变得更富有了,难以找到任何实质性政治改革的迹象或任何没有这些改革就会伤害中国经济增长的迹象。
中国缺乏民主必然威胁到美国的利益吗?一个答案是回头看看冷战。苏联不是一个民主国家,尽管美国在各方面和它争强斗胜,但美国决策者接受苏联实力的现实, 希望在它国境之外的共产主义吸引力会凋零,俄罗斯的政治体系会变得更开放,后来的事情证明这是正确的。美国是不是应该这样对待不民主的中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级国际研究学院的资深中国观察家孟杰慕(James Mann)在其即将出版的《中国狂想(The China Fantasy)》一书中警告道一个更强大的、不民主的中国对于美国来说并不容易相处。最要紧的是,美国对中国的杠杆力量不如当年对苏联的。中国拥有美国 政府数十亿美元的资产。美国消费者已经依赖中国的廉价劳动力为沃尔玛提供每天的低价产品。相反,苏联是一个经济废人:它的外汇储备微不足道,而且急于得到欧美的高科技。
对中国的行为缺乏杠杆力量可能导致一个不舒服的未来。孟杰慕认为一个强大的中国不仅仍然不民主,而且讨厌的政权仍然掌权,如同如今的津巴布韦和缅甸等国家。这样的行为会令世界对自由更冷淡。前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格林(Green)认同中国“想给政治全球化和自由化之路设置路障”以及“特别反对任何传播民 主的意图。”德国的中国问题专家让德斯莱德(Sandschneider)表示中国“谈和平、合作与发展,这让欧洲耳朵很受用——但背后是残酷的能源、资 源和市场竞争的问题。”
如何控制这种竞争?美国及其盟友如何说服中国人不去支持流氓政权?关键可能是识别出更多中国国家利益和西方利益交叉的领域,以及那些可以带来共同利益的领域。中国积极争取自然资源。但如香港科技大学崔大伟(David Zweig)和毕建海(Bi Jianhai)2005年在《外交事务(Foreign Affairs)》中所言,当美国和中国这两大石油消耗大国汇聚力量并设法利用可再生能源、节约现有供给,意义将十分重大。作为开始,美国可以让中国加入 讨论这些话题的国际能源机构和八国集团。
美国也可以鼓励中国领导人认识到不负责任的政策会损害中国长期的影响。随着中国扩大它的全球影响,它会发现自己要在各种压力之下表现自己,这是它之前从没 面临过的。非洲已经有声音指责中国表现得像旧时的白人帝国主义者。在赞比亚的卡布威(Kabwe),中国人拥有一座锰冶炼厂,当地商店充斥着中国制造而非 本国制造的衣服。在盛产石油的尼日利亚三角洲地区,中国钻塔安全和雇用惯例名声欠佳,一个民兵组织最近警告中国人:如果不改变做法将成为攻击的靶子。
有些迹象表明这些批评对北京产生了影响。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中国项目的约书亚•科兰滋克(Joshua Kurlantzick)表示,中国人“开始明白他们在非洲的一些政策令人们讨厌”而且已经悄然向英美求助设计外国援助政策的办法。一位前美国高级官员表示中国官方已经密切关注国际对它支持苏丹政府的憎恶。国会议员兰托斯(Lantos)认为较年轻的中国外交官对中国政府准备和苏丹做石油生意而不管达尔福尔发生的事情感到难堪。慢慢地,慢慢地,和中国接触,和它的领导人辩论——并希望随着他们了解世界更多,他们将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远离专制——可能所有这些都会影响中国的行为。
这种接触将总是有争议的。无论喜不喜欢,都涉及到对一个非民主(而且不会很快变得民主)的国家的拉拢。但中国现在是全球经济中如此重要的一个玩家,等到中国改变自己的方式才接触是行不通的。仍然有时间希望中国进入世界的方式是平顺的。也许最重要的是,中国国内议程的急刹车会剧烈地震动海外。
那么,从乐观的方面看,中国在全球的崛起是可以控制的。不会必然引起德国或日本崛起时的那种恐怖。为此举杯吧,但不要太放松。中国和美国之间应没有战争, 没有灾难,没有失控的经济竞争。但在这个世纪,美国的相对力量在下降,而中国的力量在上升。这个格局是很久以前就开始酝酿的。
(作者:MICHAEL ELLIOTT,结合以下人员的报道:曼谷Hannah Beech,北京Simon Elegant,Susan Jakes,巴黎James Graff,栋多Megan Lindow,约翰内斯堡Alex Perry,上海Bill Powell,柏林Andrew Purvis,卡布威Simon Robinson,华盛顿Elaine Shannon,Mark Thompson)
原载《议报》
参阅《美国时代封面文章:中国将和平崛起(全文)》
TIME原文China Takes on the Wor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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